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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醋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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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翻醋壇

李藥袖茫然擡爪,黑黢黢的爪上紮了個鮮紅的小蝴蝶結,她再艱難地低頭看看,短短的脖子上同樣用紅綢打了個精致的花骨朵。

她舉目四望,這是一間紅得晃眼的新房,處處張燈結彩,房間中央高高貼著一個碩大的喜字,喜字下方靜靜燃燒著一對龍鳳花燭。

李藥袖除了沈默,還是沈默。

明明前一刻,她還躲在沈檀懷中快樂地開小竈,一個眨眼自己就突兀地出現在這間古怪的新房當中。

除她之外,新房別無他人,連那個塗滿胭脂的胖娃娃都不見蹤影。

房間內外靜得驚人,連燭火爆了個燈花都是悄無聲息的,薄薄窗紙上映著一個頎長的人影。那道人影似乎等候在窗外已久,焦慮地徘徊踱步不停,一會舉目看向房間,一會又低頭沈思,始終遲遲不肯進房間。

“主人,新娘子等很久啦~你再不進去,她要心急啦~”胖娃娃的怪聲怪調誇張地在門外響起,催促著那道身影進屋,“這次的新娘可好看啦,我一定沒找錯!”

李藥袖:“……”

小鎮墓獸低頭看看自己胖墩墩的肚皮,對於很好看這三個字表示了長久的沈默。很難說它的主人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新娘與這胖仔的獨特審美沒有直接關系……

“唉~鶯鶯,此時邊關告急,我若娶你便要將你長久地冷落在後院,”那道人影以手支額,苦悶地搖頭,“豈不辜負你一腔真情?”

“……”李藥袖腹誹,且不說這位鶯鶯姑娘是你抓得第幾位新娘,你都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人抓進洞房,現在還給自己編造情非得已的借口,未免也太矯揉造作了吧?

“唉,如此也無法了!前日為新婚,喜今覆悲昔*1~”男子搖頭晃腦吟詩後再三踟躕,終究緩步擡手推開了緊閉的房門,情真意切地喚道,“鶯鶯,我來……”

一人一獸隔著不遠不近的幾步,面無表情地對視。

好家夥!兩人不約而同齊齊退後一步!

男子顫抖著手指著喜床上被紅綢綁了一層又一層的黑色小獸,失聲叫道:“這就是你找的鶯鶯?!”他痛心疾首道,“我的鶯鶯膚如凝脂,眉目如畫,怎麽會黑得如此伸手不見五指!你看看!你能看見‘她’如畫的眉目,凝脂的肌膚嗎?!”

李藥袖被他一連串質問問得一臉懵逼,雖然不知鶯鶯是誰,但話中的分外嫌棄她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她不可置信地一爪拍在床上,震得花生蓮子簌簌掉了一地,她咬牙切齒道:“你要不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怎樣一副尊容,好—不—好!”

面前的“男子”臉色慘白,雙頰的血色是與喜娃娃一般無二的大紅胭脂,身上的喜服一動就嘩啦啦作響,分明是個紙紮的人偶!

紙人更為震驚,顫抖著聲音對還沒到他膝蓋的喜娃娃道:“你居然還給我找了個童養媳?!”他難以啟齒道,“我難道是如此齷齪下流之人,居然會對一個三歲不到的女……”他飛快看了一眼床上鹿耳圓眼短尾的小獸,實在無法用人來形容它,“對一個幼獸獸性大發?!”

這一句話把李藥袖與喜娃娃同時震住了!

“一別都門三改火,天涯踏盡紅塵。”幽暗墓穴當中,一人倚著棋盤悵然吟誦,“依然一笑作春溫*2。”

“主人,您的摯友我給你找來啦~”一身孝服的小童歡歡喜喜地將男子引入墓室,“這次我一定沒有找錯,我一看這位少俠便知他英武不凡,學識了得,一看定是與主人畢生難覓的摯友。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死人哩!”

沈檀聽到最後一句話時額角抖了抖,對方的手段與狐妖所施展的幻覺有所相似卻又不同,要說是老蚌那般精妙的幻境火候又不夠。他抱臂不緊不慢地跟著小童步入墓室,似曾相識的場景令他步伐一頓,然而下一幕卻讓他頓時啼笑皆非。

清雅簡樸的墓室裏正端坐著一個青袍束冠的男子,如果強行忽視掉他臉上兩坨醒目的紅暈和短粗的手指,也勉強算是個風雅文人。

文人轉過自己那張塗著胭脂的臉龐,胡亂畫上去的兩撇眉毛緊擰:“你又從哪裏找來的鄉野村夫……”他在看清沈檀面貌時整個紙人一震,手中捏著的棋子落下,“你……”

沈檀微微一怔,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時隔久遠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你和我表舅的姨媽的兒子長得好像啊!”紙人吃驚道。

沈檀:“……”

他站了起來,紙紮的衣服摩擦得簌簌作響,手腳僵硬地走過來繞著他走一圈:“像,真的太像了。”他動作與聲音都顯得生硬造作,看得出來設置此方幻境的手法十分粗劣,那紙人悵然不已,“說起來他也死了,當年我一同約定馬革裹屍,青山埋骨,可嘆他居然為了個女子殉情而去。”

那種奇怪的熟悉感愈發強烈了,可沈檀很確定自己生平沒有和任何人約定一同戰死沙場,更莫說後面一句……

他嘖了一聲,居然覺得後面一句有待斟酌。

紙人的意識顯然不夠靈活,繞著沈檀走了一圈後又茫然地看著他重覆道:“你和我表舅的姨媽的兒子長得好像啊!”

沈檀:“……”

紙人完全感受不到墓室裏突如其來的銳利殺氣,他認真地問:“我識君為同路人,君可願與我持劍沙場,保、保……”

保了半天他卡殼了……

喪娃娃欣慰地看著這一幕,雙手合十感動道:“找了那麽多人,主人終於找到了他的好友,嗚嗚。”

“嘭!”筆直的紙人淩空飛起,重重地在黃土墻壁上砸出了一個深坑,腦袋硬生生地向後折斷,掛在空空如也的脖子上晃來晃去。

“啊!”喪娃娃驚叫出聲,小跑過去,“主人!主人!”

它陡然回頭,原本尚算可愛的豆豆眼倏地迸射出兩道兇光:“你竟敢對我主人動手!你可知道他生前是誰嗎!”

墓室中陰風乍起,將所有的精心布置吹得到處翻滾,原來這些東西也全都是由紙紮成。

沈檀不為所動地佇立在原地,破舊的皮氅隨飛翻飛,整個人滲著一股森森寒意,原本漆黑如星的眼眸逐漸被暗金色所覆蓋,臉頰半側若隱若現青色暗鱗:“主人?”他細細品味著兩個字,笑了一笑,“究竟他是主人,還是你才是這個幻境的主人?”

喪娃娃靈活的表情倏地一木,它像是瞬間被抽去了所有靈氣,整個人如同木偶般直直地瞪著沈檀,反覆重覆道:“你該死,你該死。”

它尖利地呼嘯著撲向沈檀。

幾息之間,瘦小的喪娃娃被掐在沈檀掌間嗚嗚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動粗,我只是個普通的布娃娃而已。放過我吧!”

沈檀將它一把摜在黃土墻上,面無表情地問:“普通的布娃娃?誰家的布娃娃能布置如此逼真的幻境,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擄走又送回去?”他慢慢收緊手指,“再不說實話,我就把你的頭擰下來送給對面的喜娃娃當球踢。”

最後半句喪心病狂的威脅直接將喪娃娃震懾住了,瑟瑟發抖地說:“我,我說。我和喜娃娃原本出自一個繡娘的手中,被做出來後分別由原先的主人送給了兩個不同的孩子。後來那兩個孩子都長大了,成了水火不容的對手。”

“說重點。”沈檀沒什麽耐心地將它又拎高了幾分,暗金豎瞳寒冷懾人,“我沒那麽多功夫聽你的廢話。”

喪娃娃委屈得不行,它本來也就是個陰差陽錯吸納了陰氣與靈氣成精的一個布娃娃,能說清楚話在這方圓百裏的妖物中已經算了不起的了!可……嗚嗚,它完全打不過這個凡人,他明明是個凡人散發的氣息比燕京舊都裏的大妖都可怕!

“喜娃娃的主人死在了成親當晚,喜娃娃正好吸收了他的怨氣與煞氣成了精!”喪娃娃磕磕絆絆地快速說,“而我的主人當時正在邊關抵禦外敵,功未成身先死,我、我也和喜娃娃一樣,同一天成了這村子裏口中的喪煞。”

沈檀皺眉:“如此說來,你與喜娃娃身在異地,為何會同時出現在這裏?”

喪娃娃無辜又悲傷:“我不知道哇!我醒來時就遇到了那個胖小鬼,我們的主人是天敵,我與它也是天敵!所以我們從不一起出現的!”

沈檀冷冷道:“那我現在要你幫我找到所謂的喜娃娃。”

喪娃娃震驚:“為什麽啊!喜娃娃只抓女子,你是男的……”它的豆豆眼眨眨,聲音忽然放低,“難道它把你老婆抓去和那個醜東西成親了?”它同情地看著沈檀頭頂,“你好可憐哦……”

“哢嚓”喪娃娃被無情地捏斷了右手,短暫的沈默後,悲傷的哭聲充斥了整間墓室。

紅燭高照,酒過半巡,一身喜服的紙人伏案,用力捶桌嗚嗚大哭:“鶯鶯!我的鶯鶯!”

他幹嚎了半天,一滴眼淚沒流,只有喝下去的酒液從嘴角稀稀拉拉漏了一桌。

“噫~”蹲坐在一旁的李藥袖嫌棄地向旁邊挪開幾寸,猶豫了一下擡爪拍了拍紙人硬邦邦的腦殼,“天涯何處無芳草,走了一個鶯鶯還會有下一個燕燕!作為一個如此靈活的紙人,你也算一方大妖了,何愁找不到老婆呢?”

“嗝!”紙人擡起掛著兩坨大紅胭脂的臉龐,迷茫地問:”紙人,什麽紙人,我不是人嗎?”

他說著兩眼漸漸發直,聲調也變得尖銳刺耳:“我堂堂大燕將軍,威震朔北!如何會是紙人!”

“主人!”喜娃娃突然打斷了他瘋瘋癲癲的叫聲,踮腳笑眼彎彎地將喜秤遞給他,“吉時已到,你該掀開新娘子蓋頭啦!”

喜服紙人恍惚了一瞬,盯著喜秤半晌,慢慢拿起長長的秤桿,結果擡頭就對上一雙睜圓的核桃眼。

李藥袖:“……”

紙人:“……”

紙人捂臉痛苦地嗚咽一聲,將秤桿一甩:“本將軍真的對幼獸毫無興趣!”

李藥袖與喜娃娃:“……”

李藥袖嘆了口氣,擡爪扶著酒壺又往酒杯裏滿滿倒了一杯酒:“喝吧喝吧,將軍,喝多了不僅鶯鶯有了燕燕也有了,夢裏什麽都有了。”

紙人呆呆看著那杯酒,臉上的胭脂因為酒液已經暈滿了滿臉,看著可笑又可憐。他慢慢握起杯子,看著自己粗糙的手指,過了很久才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發出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如何酬君恩,如何報卿意。”

一杯酒飲盡,紙人暈暈乎乎地看著被紅綢包裹的小獸,忽然一把握住它柔軟的爪子:“鶯鶯既然不在了,燕燕也可。”他掙紮幾許,斷然道,“這個親既然一定要成,那娶你也並非不可!雖然我們人獸有別,可、可我也能等你長大!”他羞澀地嘿嘿笑了兩聲,“你,你也蠻可愛的嘛。”

李藥袖遲鈍地看著自己被緊緊握住的爪子,慢慢地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瘋狂地向後抽出自己的爪子。

奈何對方的力氣大得驚人,一時之間竟然連她這個力大無窮的鎮墓獸都無法從這個變態紙人手中奪回自己的爪子。

啊啊啊啊啊!李藥袖內心尖叫!本以為成為鎮墓獸已經是她人生中最離奇不可思議之事了,難道如今還要添上嫁給紙人這麽濃墨重彩的一筆嗎!!!

救命啊!!!有沒有人為鎮墓獸發聲啊!!!

一旁的喜娃娃高興地連連拍掌,兩坨胭脂愈發鮮紅欲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這回我總算能壓那喪皮仔一頭!”它朝驚恐萬分的李藥袖湊過那張詭異大笑的臉龐,“我早說了,姐姐這麽漂亮,主人一定喜歡!”

李藥袖徹底崩潰,你們主仆都有病吧!

“哐當!”朱紅的房門被人一腳踹成兩半倒在地上。

“誰!”喜娃娃倏地將腦袋扭到背後,陰惻惻地盯著門外,“誰敢壞我主人好事!”

無數紅綢從天而降,猶如千片利刃刷刷飛向門外!

頃刻間,漫天碎紅如雨落下,凜冽寒風倒卷著點點碎紅直撲回房內。

霎時間李藥袖的視線被紛紛落下的紅綢遮擋,只隱約見著一人踩著滿地碎紅踏入房門,金色的豎瞳淡淡瞥來,狹長的瞳孔猛地縮了縮。

李藥袖眼前一花,緊緊抓著她的紙人如斷線的風箏橫飛出去,唯留著一個斷裂的手掌猶有不甘地掛在她爪上,晃晃蕩蕩。

李藥袖:“……”

“半日不見,看來小袖另有奇遇啊。”

沈檀的語調一如平常般含笑溫和,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是受害者的她忽然背後一涼!

一只冰涼的手輕柔地握住她的胖爪,指節分明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將紙人殘留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再從腰間的皮兜裏抽出一方潔白絲帕細細地擦幹凈小黑爪上的殘印。

就在李藥袖以為他會松開自己爪時,沈檀又從袖中抽出一道只有指腹長的小刀,一根接一根,不慌不忙地將她滿身紅綢盡數挑斷。

沈檀做這些事時眉眼低垂,金色的豎瞳被長密的睫毛遮擋,不盡分明,他的嘴角甚至仍是微微上翹。

可李藥袖的爪止不住地抖了抖。

沈檀淡淡看她一眼,眼角青鱗浮動。

李藥袖:嗚嗚!

“好了,”沈檀將她身上紅綢除盡,指尖撫摸著小鎮墓獸的後腦勺撓了撓,“小袖大人受驚了。”

他這麽一開口,李藥袖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才顫巍巍地稍稍落地,她呼了一聲:“還好,還好。”

除了這紙人偶爾發癲,它和喜娃娃並沒有給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甚至李藥袖覺得它們還挺逗的。尤其紙人在某些方面和李子昂那二五仔有異曲同工之妙~

沈檀臉色一變,金瞳劇烈地擴張又收縮,他輕輕道:“好玩嗎?哪怕小袖要嫁給別人,也覺得好玩嗎?”

李藥袖一驚,確定自己明明沒有將心聲說出口,可沈檀卻準確無誤地將這些話說出了口!驚恐之餘,她還分神小小地疑惑了一下,沈檀口中的別人是什麽意思?畢竟人獸有別,她一個鎮墓獸能嫁給哪個別人啊!

“燕……燕……”角落裏的那個不介意人獸有別的別人虛弱又頑強地喊出聲,“我,我們說好要成……親……的……”

沈檀那一掌可謂雷霆一擊,紙人落地時剎那四分五裂,唯有一個頭顱尚算完整,堅強地扭向李藥袖:“鶯……鶯……等……我……”

說完最後的四字,他兩個與喜娃娃如出一轍的豆豆眼慢慢失去了光澤……

李藥袖此時已經知道這紙人並非如它表現得那般靈氣十足,它起初的種種舉動太具有迷惑性,讓她誤以為它和陳三娘子是同一類妖物。現在看來,它頂多和平涼湖中大部分水族一樣,初初開了靈智。

“你、你們竟然敢殺了我的主人……”被狂風刮到一邊的喜娃娃慢慢爬了起來,兩坨可笑的胭脂像滲出的血一般鮮紅,它如一發利箭直飛向沈檀,“我要殺了你!”

幾息過後,喜娃娃以同樣的姿勢被沈檀掐在墻上嗚嗚大哭:“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放過我吧!”

戰戰兢兢剛進門的喪娃娃:“……”

沈檀的心情比之方才惡劣了許多,對待喜娃娃粗暴非常,直接幹脆利落地將它腦袋擰下來大半:“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原本的主人究竟是誰,僅僅憑死去時的怨氣就養出了狗膽包天的你們兩。”

李藥袖頭一次聽見沈檀如此不客氣地說話,心知他此時應該被青龍本體影響,故而性情大變。

對比她在喜娃娃這裏的遭遇,看沈檀如此勃然大怒,她很難控制自己不去想象他在喪娃娃那裏發生了什麽……

噫,光是想想就很可怕耶!

“小袖是想替它兩求情嗎?”沈檀仿佛腦袋後長了眼睛,頭也不回地問道。

李藥袖皮一緊,扭捏地踩了踩爪:“說到底它們既沒有傷害過我,也沒傷害村子裏任何一個人。我看它們也是想替真正的主人完成生前未了的心願,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作祟,罪不至死吧。”

沈檀冷冰冰地盯著著喜娃娃,喜娃娃抖得快散架了,他的手才一寸寸放下。隨手將它丟在一旁,沈檀拖拉著步子慢慢走到李藥袖身邊,悶悶地喚了一聲:“小袖……”

李藥袖懷疑自己聽錯了,明明方才還一副“老子要殺天滅地”氣勢的沈檀現在居然透著一絲詭異的委屈巴巴???

她結結巴巴:“啊?”

沈檀金色的眼眸專註地看著她:“剛剛你失蹤的時候,我真的很擔心。”他似懊惱地嘆息一聲,青鱗如浪潮般在他臉上浮起落下不斷,“我一直以為自己能保護好小袖,不會再讓你受傷,可我終究還是不夠強……”

李藥袖咕咚咽了口口水,有些招架不住這樣的沈檀,尤其他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露出的落寞神情,她敢肯定,如果他現在是青龍本體,那條破破爛爛的尾巴肯定已經沮喪地甩來甩去。

她擡爪蓋在沈檀額頭,像那時候安撫青龍一般摸了摸他的頭:“其實我很早就想說了,沈檀,你不必要求自己是無所不能的。這世間沒有人能做到盡善盡美,我覺得你現在就很好很強啦!不管是青龍的你,還是現在的你。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虧欠過我,”小獸踮起腳,與沈檀貼貼額頭,“我很感激你對我的保護與照顧,如果有可能等將來我變強啦,我也希望能保護你!”

沈檀劇烈波動的金眸慢慢沈澱下來,他清澈的眼中倒映著小鎮墓獸微微彎起的核桃眼,忽然輕聲道:“不是的,小袖,我並非沒有虧欠你……”

“嗚嗚嗚,真是太感人啦!”喪娃娃摟著破損的喜娃娃抹著莫須有的眼淚,“幸好你還沒來得及給他戴綠帽子,多好的一對啊。”

沈檀:“……”

李藥袖:“……”

*1出自宋,梅堯臣的《新婚》*2出自蘇軾《臨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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